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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钱三一X林妙妙
00.
爱情啊,爱情。
01.
如果你问十七岁的林妙妙,夏天是什么样的?她或许会回答很多东西,那或许是某个燥热的日子,浮动在玻璃汽水中的碎冰,阳光从中透过来,泛起一种梦幻而不真实的色彩;或许还是蝉声慵懒的倦怠的午后,和王胜男吵架后独自一人发呆的时光——有意义的无意义的都是她的夏天。
没有哪个特别的人吗?
没有。
没有——好吧,她得承认,也有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夏天是属于钱三一的。
但如果你问十七岁的钱三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林妙妙。
林妙妙,林妙妙,林妙妙。
那缠绕了他年少岁月的名字——让他骤然厌恨夏天太过短暂,好像只有在那样炽热而迷朦的日子里,美好而出格的萌芽与悸动才是理所应当的。
像疯长的嫩草一样。
无法阻止,不可打压,理之自然。
02.
在夏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听她讲话,看她的脖颈上因为炎热而渗出的汗珠,他可以大胆地去碰她的手,那只手温软,丝毫不像她本人那样大大咧咧,而她也不会因此多有察觉。
好像每一个少年的生命里注定要出现这样一个姑娘,不能称作太漂亮,不太会打扮,不算很乖巧——甚至有时还顽劣得过分,用古灵精怪来形容好像太过褒义,而恶劣再加一分可爱就显得恰如其分。
就莫名地招他喜欢。
03.
后来他怀疑自己真正喜欢上林妙妙是始于那回丢脸的摩天轮,兴许是吊桥效应作祟,给了他心跳加速的理由。好吧,很多年后他还能准确地想起当时的场景。
少女的幸灾乐祸,放声的大笑。
少女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蹲下来怕他的肩膀。
钱三一发誓,碰到她的手绝对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但没有挪开还反而握紧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他总是想,如果他不那么害怕,是不是就能睁眼看看她安慰人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模样,声音都柔软下去的林妙妙会不会也有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只是一遍遍地揉着他的头发,嘴里念叨着。
胡噜胡噜毛儿,吓不着。
胡噜胡噜毛儿,吓不着。
该死,跳得更快了。
该死的摩天轮,该死的恐高症。
该死的,夏天。
04.
夏天啊,夏天。
总有什么东西悄悄死去又忽然新生的夏天。
05.
毕业季理所当然的也是在夏天——没有什么能为这场酣畅淋漓又无法割舍的分离创造更好的氛围。
毕业那年他们去爬离城区几十公里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山,不知名的原因只是他忘记了而已。
仍然害怕高处,他没有选择和大家一起坐缆车。林妙妙那个没良心的小姑娘理所当然抛弃了他,和她的兄弟们走了。
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他看到一角挂满了铃铛与木牌的亭子,风飒飒地吹过,里面叮呤当啷地响起来,清脆悦耳地像碎冰撞在一起的声音。
旁边坐着一个笑面的老和尚,他递给他一个木牌,笑眯眯地说,在上面写上你爱的人的名字,祈求她的平安、幸福、健康。
他的手洇着汗津津的湿濡,握笔的时候莫名地紧张起来。风吹过的时候他垂着眼睛笑了,像把什么秘密深埋心底。
他把牌子递给那个和尚。
和尚冲他行礼,施主,十块钱。
06.
真正的分别是一场散伙饭,大家都在,这时总要聊一些不切实际的约定,来证明这场友谊的轰轰烈烈与天长地久。他们说,十年后的今天,在那座不知名山的山顶相会。
钱三一暗自发笑,有种自嘲的意味,那他怕是悬了。
散场的时候,他走在最后面,林妙妙在他前面。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坦荡了。
林妙妙。
嗯?她很快回过头来,好像一直在等着他叫她一样。
没事儿。
她狐疑地瞧着他。
他忽然笑了,微微张开手臂。来,抱一下。
她嫌弃了地皱了皱眉。不要。
钱三一冲她挑眉。
她笑嘻嘻地抱住他。骗你的啦。
他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背。得偿所愿。只是他忽然发现,他好像又迷恋起她肩上骨头划过掌心时迷人的温度。
没救了啊。
07.
十年后不会有人记得的。她来爬这座山也只是机缘巧合,说难听点,就是刚好记得而且很闲而已。
那时候缆车已经停运,售票处也已经关闭,这座山真真正正地成了不知名的野山。
她站在山麓踌躇良久,仰着脸望,仲夏季白晃晃的阳光穿过树叶照在脸上是一种细碎的温暖,就好像十七岁那年的夏天。
她踏上山路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践行那个曾经嗤之以鼻的十年之约。
她驻足在那个破败的山亭前。摇摇晃晃的木牌在风吹过时会和铃铛撞击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她觉得自己应该挂一个,又忽然想起来这座山已经没有人在营业,也没有地方买牌子了。
而且转念一想,这些年一直过的挺顺的不是吗,就好像一直被人默默守护着一样。
但心中有结,念之永不忘。
她的指尖抚摸过那些木牌,岁月的洗涤在它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印记,像一道道镌刻的皱纹。
她忽然停下。指尖停留在三个熟悉的字眼上:
林妙妙。
字迹竟是陌生的熟稔。
是吧。十年前的夏天啊。
08.
她在那里坐了很久,久到思绪有些发木,以至于手机铃声响起来之后她还愣了几秒。
接通后又是一个清朗的、陌生却熟悉的声音。
"林妙妙,我怕高,你别让我等太久,行吗?"
(全文完)
溜了溜了